将彻

那么我们走吧,你我两个人
正当那十一日帝国吞噬天空
好似人们融化在早餐桌上的蛤蜊汤里

【旬斗拉郎】他是猫 6


第二天日向彻,再次作为一只猫咪醒来。
……
哦。
灰猫摊在地上,摆成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。
相比活力尽失的日向彻,奥田宏明一觉醒来吓了一大跳。
应该收在抽屉里的衣裤散到地上,猫项圈被解下了放到枕边,怎么看怎么不对劲。他看看在旁边躺尸的猫咪,莫非是彻干的?然而先不提猫能不能开柜子,单它是如何解开项圈就值得思索一番了。他环顾四周,一切如常。

日向彻看看捡起项圈正困惑不已的奥田宏明,宽慰自己,没什么大不了,又变回猫咪了而已,反正习惯了。话是这样说,猫的表情仍不大好,刀眼看起来十分不善。

只要猫在,房间里没有一样是丢了会可惜的东西。如此想来,他也无所谓昨晚发生什么了。
奥田宏明抱起猫,亲了亲:“早安,彻。”
灰猫忽地就瞪大眼睛,猫瞳缩成一条线,愣了数秒,半空中慌乱地蹬着后腿。
奥田宏明被他逗乐了,将它放下,留猫咪扑在榻榻米上烧做一团。

那家伙在跑步。
日向彻感觉到震动。
巨大的斜挎包甩在背后,上下摆动,很影响运动,奥田宏明索性夹起背包,再次向前跑去。

躲在斜挎里的猫咪不知道因为什么,奥田跑了这么久,慌张地没有目的地跑。中间有过间隔,放慢速度,停下换上步行,但随即包裹再次剧烈颠簸起来,日向彻觉得自己快被颠吐了。他在不断摇晃带来的晕眩中,好不容易把拉链扒拉开一条缝,柔软的耳朵从开口处弹了出来,立刻收到一声气喘吁吁的呵斥:“回去。”
水渗进背包里了,水滴滴到伸出背包外的耳朵,背着湿了一半的背包爬上下水道,奥田宏明停下了,疲倦至极游魂似地朝深处走。日向彻从包里拱出来,甩头晃掉沾到毛上的水,抬头看奥田。

“你这样的家伙,我绝不认可你!”
管道外面,耀眼的光明之中,传来同样喘息、疲倦,嘶哑的女人声音。
“别想把错全部推给社会,然后沉迷在网上被当成神的快感当中!”
黑暗中猫咪的瞳孔放大,视力没有收到丝毫影响,可以完整地捕捉这个男人的所有表情。他一直低着头,抱紧了斜挎包,没有为那些话动容,
短暂停滞过后,女人又朝他们喊,:“喂!你听得到吧!”
下水道如此阴暗、如此潮湿,附着青苔和不知名秽物的水泥壁,浑浊的污水淌过脚下,滴滴答答的落水声附着着骨头般黏腻湿冷,女人还执着地说着,一波波撞在下水道里回荡。奥田宏明脱力地靠着墙,浸湿的刘海黏连成条装耷拉在额前,眼里……什么都没有,逃脱后是放松只维持了一瞬,消失后,空洞的瞳孔望向虚无的某处。
“我认识一个人,在连伙食费都付不起的家庭长大。然而他拼命努力,成为了了不起的社会人。什么自尊心啊,别撒娇了!”
奥田宏明眼睛一眨,皱起微弱的波澜。日向彻前爪施力,一下跃出来。
“你不会明白的。”奥田喉结滚动,“你是不会明白的。”
报纸男,预告犯。这两个词与他所认识的温和无害的男人看似完全扯不上联系,他又软又好捏,一只猫都可以骑到他头上。然而,真的是这个男人的手笔。看他沉下眼色,有一分接近决心豁出所有的罪犯了。
指甲勾住外套。“喵。”
奥田抽回神,注意到这只自己钻出斜挎包的猫咪,两眼发出微微荧光,灰爪按在腹部,十分僵硬生涩地拍了拍。
埋在城市地下,无人踏足的肮脏下水道里,他抱住他唯一仅有的猫。埋入灰毛丰软的毛皮里,猫咪的身体伴随呼吸柔和地起伏着,趴在肩上。
他的猫。
如果那天大雨他没有带它回来,猫还会活着吗?它那么脆弱,和人一样,可能眨眼就不见了。弱小、纤细的生命现在在他怀里呼吸,可是明天又会去往哪里。
但此刻,它那么温暖。
他居然想哭,也许是太温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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