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彻

【段龙】无尽之水

abo设定
日常重写1/1

＊

段野龙哉坚信，他不必像任何人告罪。如果有一人要请求他的原谅，那么必然只有一个人，他只需要一个人的原谅。
他只要龙崎郁夫的原谅。
其一，原谅他使他双手染上罪恶。
其二，原谅他因孤独迫他一同走向深渊。
其三，原谅他不辞而别，独自前往终点。
这是他的爱与承担与逃避。

开枪之前倒数三秒，
三，
二，
一。

＊

“前段时间备受瞩目的连环盗窃案今日宣布告破，警方已将犯人缉拿归案，那么我们现在来采访下侦破这起案件的警察官。”
“龙崎警官，请问您有什么感想呢。”
“诶？…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。”

“嗯哼哼……”小房间暧昧的灯光，双人床间回荡低沉压抑的笑声，“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，真会说啊郁夫。”
旅馆电视机的亮光打在卷毛上，龙崎郁夫臊得脸红，卷毛挤在两膝之间，连声求饶：“别说了阿龙。”
汽车旅馆，空调运作抽去发情alpha参与的信息素气味，alpha，和他的beta青梅竹马，正滑稽地背靠旅馆大床看法制报道。

“表现得很像样么，真像人民好警察。”
“别说了啦。”
龙崎郁夫好不容易拔出脑袋，对彩电发出埋怨：“我们为什么要在汽车旅馆看电视啦。”
“汽车旅馆不是你选的吗。”
“因为这家自助收银不用被柜台人员看到……”
“你还想干什么呢，郁夫？想想看吧，为什么自助收银，难道你想干情人旅馆里该干得事吗？”
“阿龙！”龙崎郁夫眼皮没精打采地耷拉着，羞得快哭了：“够了阿龙真是的，叫我过来处理这么害羞的事……”
“只有郁夫才信得过啊。”段野突出烟圈，很快让空调抽走了。
“呐，阿龙，这次怎么了。”
“暗算咯。”段野龙哉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软包上。“找个omega陷害一下，或者敲诈，很多很多理由，升得太快被记恨了呗，犯错了马上会被拉下台。多亏你及时。”
“啊……嗯。”龙崎说，“但是好怀念啊，好久好久没跟阿龙一起看电视了。”
“是啊，二十年了。”
依偎在孤儿院旧电视前，抢遥控器看节目的日子好像过去很久了，久得如同前世。
“嘿嘿。”
段野龙哉丢过遥控器，砸中龙崎脑袋。“傻笑什么，过了高峰期快点出去，别被发现。”

＊

“完全没收获。”龙崎郁夫一边说一边拆开饭团包装的塑料纸。
“所以，我才说是援交啦，什么诱拐，那个父亲瞎担心了吧。”
“可能吧，不过稍微有点在意的东西。”他翻开蓝色封皮的档案，脸颊因为咀嚼饭团鼓起来。吞下嘴里完全没馅料的米饭，再张嘴咬第二口，到一半，牙齿传递浓烈的海产品腥味，甜腻腻的酱汁在舌尖化开，腥味直直冲上鼻腔，“还……唔。”
“龙崎？”
他迅速丢下饭团。腥味引起胃部强烈抽搐，酸味涌上喉头，空空如也的胃部仿佛插入棍子搅动，撑住马桶圈边缘，龙崎郁夫跪倒在地痉挛，没消化的米饭被吐了出来，然后水，胃酸，不停咳嗽，花了一会儿功夫恢复力气。药被吐出来了，他想着，眼前发黑，摸到水池边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小瓶子，和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吞下了瓶子里的黄色药片。
“龙崎没事吧？”日比野美月关切地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龙崎郁夫郁闷道，“什么饭团？海鳗？好腥。”
“反胃？可能饭团坏掉了吧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龙崎把饭团丢到一边。

日比野美月看了眼咬过的饭团，打算出去买些吃的给他。

两天，整整两天没合眼，为了帮助没依据上门寻找失踪女儿的养父，龙崎郁夫两天没睡，然后又因为前辈拜托，又要熬夜做不属于自己的工作，龙崎郁夫在日比野美月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好欺负到气人的老好人，不会生气，很少说不，她心知肚明自己对他举动略偏暴力，但他从来笑眯眯接下，最多苦着脸，眼睛闪闪委屈地说：“日比野小姐我错了。”
不着边际，老好人，脾气软，脑袋不知道想什么，衣品差，卷毛，唯一优点是还不错的脸跟狗似的鼻子。这样组成了在第二署的龙崎郁夫，日比野美月眼里普通又不普通的beta。
拎着外卖纸袋，想只是给他送吃的，不能丢下搭档不管的日比野美月，折回去没两步，听见办公室里传出怪叫。

“难怪……感觉在哪里见过……”龙崎郁夫说。
电脑屏幕上，正是与失踪少女在一起的长发男人，有过前科的诱拐犯。
日比野美月思考要怎么办，眨眼龙崎郁夫冲了出去。
“龙崎！”

龙崎郁夫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段野，几乎成为条件反射，不止因为此次有关黑道。如果说要依靠谁，下意识间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段野龙哉。这份依赖，在儿时差不多成型了，他想如果段野有危险，最先想到的也是他，如此奇怪地自信着。
因此，决不能辜负这份信赖。
他们信任彼此，犹如同心同体。
只是，即使如此，龙崎郁夫也有，不可言说的秘密。

“不是omega，应该不是特殊诱拐案，了。但一个没分化的小鬼，需要你大费周章吗？”在青梅竹马眼前他才能放心地暴露软弱。段野龙哉看他走路打摆，眼圈青黑，头发乱糟糟，衬衫两天没换的样子不由皱起眉头，心下抱怨。
“好困……嗯？”
“她还没分化吧，如果是牵扯到绑架omega拍卖的地下拍卖场案件，尽心尽力还有用处，但是仅仅帮忙找高中女生，对出头可是没帮助的。”
“因为不能坐视不管啊。”龙崎郁夫说，忽然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，差点跳起来：“omega地下拍卖场？！有、有这种东西？”
段野龙哉好像司空见惯地说：“有哦。黑道待久了什么都会看到。”
“违法的吧！”
“……”段野斜眼看他，“黑道哪有不违法。不过那个拍卖场跟我没关系，需要消息的话我可以给你哦。”
“不用了……对了ta酱、”龙崎郁夫像要说什么，若有所思地投来目光。这时，电梯门开了，“到了？”
很微弱地“咔哒”一声。龙崎身上掉下一个黄色的小圆片。
段野不动声色地踩住那个圆片。
“有东西掉了吗？”困倦与安心麻痹了他的感官。
“没有。”段野说。

郁夫他要说什么呢，欲言又止。有一刹那段野好奇起龙崎郁夫想说的内容。
龙崎郁夫是不是很好地成为刑警了呢，为小小的诱拐案上心，严肃地神情多么贴合一个独当一面的刑警。
面对郁夫他可以笑着调侃，调侃背后，一抹不可言说的焦躁感秘密滋生。
是什么呢？什么呢？焦躁感的来源。
电梯门完全闭合，龙崎郁夫的背影消失了，他捡起那个东西，好像黄色药片。自然地，一连串疑问浮现。什么药，郁夫身上怎么会掉下药片，他在吃药？为什么？止痛的还是别的什么，为什么不告诉自己？
他收起这枚药片，决定让深町查一下。